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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资深警察这样描写约翰:“他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人……最狡猾、最危险、最有欺骗性。”
在发现了他手头那些暴露其可怕历史的文件(警察报告、人身保护令和监狱记录)后,黛布拉搬出了他们在加州纽波特海滩的豪宅。她躲在酒店里—一位她寻求过帮助的侦探建议她,为了不被他跟踪,每隔几天就要换个地方。在那期间,约翰因为要做背部手术住进了医院,并且因为肠梗阻而卧床不起。《洛杉矶时报》记者、播客《卑鄙约翰》主持人克里斯托弗·戈法尔讲述了下面发生的事:
[约翰]开始发一些短信指责她[黛布拉],而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他说她打了他,还从他的钱包里偷了一万美元。他威胁说要打电话向警察告她。他变得让她无法辨认……他曾经对她的美貌极尽赞美之辞,把她骗到了手。现在他开始诋毁她的相貌,嘲笑她的年龄,挖苦她到了59岁还在想方设法让自己保持吸引力。“结了五次婚,全家人都讨厌你。你想知道这次会怎么收场?你给我等着。你想知道这次你会有什么结局?你打了我。你还威胁我。”她答复说:“你给我闭嘴,你这个恶魔。”
尽管黛布拉一开始态度很强硬,而且那些指责完全不符合事实,但因为约翰持续不断地把自己描绘成受害者,不知不觉中,她最终还是尽弃前嫌原谅了他。以下是黛布拉对事情经过的描述:
黛布拉:过了23天[当时他在住院],我只是想当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我走进病房,他说那些事都不是真的,他是被陷害的。他说了好多次,告诉我他是被陷害才进了监狱。他求我原谅,说自己只是觉得,在拿到所有证据之前我无法理解他。
戈法尔:一切都只是一个大误会?
黛布拉:一切都只是一个大误会,他能解释所有的事,而且都很有说服力;他的话非常有说服力,所以我想“好吧”。当时,他真的说服了我,他不是那个坏人。
戈法尔:即使有那些文件可以证明他做了坏事?
黛布拉:是的,所有的事实就摆在我面前,但他非常有说服力……我也是爱他的,如果你爱一个人,你的耳根子会变得很软。你会感情用事,会失去理智。
戈法尔:你有没有问过他的绰号,“卑鄙约翰”?
黛布拉:他说不是这样的。他说:“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。”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……他能说服我,他精于此道,就好比一个大冷天,他能说服我那是35摄氏度的热天,他就是这么厉害。到最后你只能怀疑自己。
戈法尔:难道他让你相信,所有那些关于他的事实都是你的幻觉?
黛布拉:是的,他让我觉得是这样……他是好人,其他所有人都冤枉他了,他是这么说的……他总是,总是有话说。他告诉我,他怕失去我才撒谎的,他觉得自己很幸运,因为我这么宽宏大量,他说我是他的挚爱,是我让他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。就是这些话……我有点内疚,我和他结了婚,而他进了医院,但同时,我又很害怕……
戈法尔:你说说看,为什么内疚?
黛布拉:因为我有过承诺,我许过婚誓—福祸与共,不论好坏。
正如上面的对话所显示的,让人质疑自己的理性能力,或者干脆认为自己疯了,只是一种想达到认知控制的方法,这正是我所说的“煤气灯效应”的目的。25(当然,这也可能是经历了上面那些事情之后产生的一种连带效应;黛布拉确实怀疑自己的判断,虽然还没有怀疑自己的理智。)就像这个故事里发生的一样,有时“煤气灯人”可能会设法让受害者相信他的故事,让受害者觉得宽恕他身上的罪过是自己从道义出发必须要做的事。26他可能会把自己描绘成其他人的受害者,或是他的受害者本人的受害者,而且在很多方面都处于弱势—在这里,约翰声称自己患有多发性硬化症(但没有证据),并有潜在的自杀倾向,他否认自己是一个有嗜杀倾向的疯子(事实上他确实是)。
通过唤起她的忠诚感或同情心来使她屈服,可以产生与让她怀疑自己的理性能力相同的效果,因为她出于某种不该有的内疚感,不会去质疑他编造的故事,无论多么不可信。他想暗示,如果她提出质疑,就证明她有严重的问题—无论是在认知上(她是“疯子”,有妄想症,是偏执狂),还是在道德上(她是个无情的婊子,对人不信任,缺乏宽容心,诸如此类)。结果是一样的:她应该是一个不会质疑他也不可以质疑他的人。27
因此,“煤气灯效应”的结果是,受害者错误地认为自己有责任相信他的故事,而不是自己的故事。她在认知上被支配了,甚至被“殖民”了,这种事情的邪恶程度一目了然。“煤气灯效应”不止于伤害别人,在得逞之后,还能让受害者无法说出自己受到什么伤害,是谁伤害了她。
约翰·米汉为了挽回黛布拉·纽厄尔,让她相信他那些牵强的谎言和借口,采用了各种常见的手段。他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这些手段,甚至在她向他提出离婚之后。(他当时声称自己得了癌症,生命垂危。“我要死了,黛布,我在慢慢地死去。求你了,快想想办法,让我们能继续一起生活下去。”他给她发短信。“我过得不好,黛布。没有你,我过得很糟糕。我需要你。”) 根据克里斯托弗·戈法尔的说法,这些可怜的自我描述完全符合“约翰对自己生活的叙述,他是永远的受害者”。事实上,在此之前,约翰在拉古纳海滩市至少还害过其他八个女人,他使用了许多与对付黛布拉·纽厄尔相同的手法。他想要从她们那里得到的一部分是钱,这是确定无疑的。戈法尔采访了律师迈克尔·R.奥尼尔,奥尼尔试图帮助黛布拉·纽厄尔摆脱这种可怕的境遇:
戈法尔:他的目的是进入她们的生活,和她们结婚,然后获得她们一半的财产,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