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她定定地看着他。
罗佳峪有双很明亮的眼睛,一言一行光明磊落,仪态总是端正,听比他矮的成年人说话会低头,十分有修养、有包容心的样子。可能是忙碌的缘故,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。
“节哀顺变。”颜涩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,下意识伸出手。
罗佳峪朝她笑了,恪守礼貌,女士先伸才握手,时长较短,全程注视她眼睛:“谢谢。”
-
节目开拍前,罗佳峪按时到场,参加事前采访的拍摄。
他的人生经历很丰富,兴趣爱好广泛,为人和善,健谈却不让人觉得话多。他聊了自己学的专业、大学生入伍的两年、在国外求学的日子,提到自己PhD按时毕业会开玩笑说是“学渣的奇迹”,还主动分享拮据时几个实验室跑的打工史。
和其他人一样,对方问:“有什么关于初恋的回忆吗?”
“我出生过两次,可以这么说吧。”他没头没尾地说,“我被车撞飞过,头上缝针,手上现在还有疤。”
“事故吗?”
“嗯,差不多。”镜头前的罗佳峪回答,“当时直接昏迷了。刚醒来的时候,脑袋里没有记忆。之后……一个多星期吧,基本恢复了。但刚睁眼的时候,真的什么都不记得。”
这场采访中,工作人员不知道第几次后悔当初轻易认为他的面试视频不靠谱,低估素人的相貌,没雇个侧拍团队来。
二十二岁时,罗佳峪陷入昏迷,沉浸在溺水般的混沌梦境中。父亲还在等待提审,母亲杳无音信。脾气飒爽的有钱女人去拜访他祖父,听说他的事,觉得很可怜。
女人替他支付费用,聘请护工,时不时过来探望。混沌的沉睡中,他似乎听到过那无拘无束豪迈的笑声。
没有课程的休息时间,女人的侄女会跟来医院。他的伤病其实不算重。但是,小女生不带悲观主义色彩地想,并没有多少人在等他醒来。
那一天,女高中生在他病床旁写作业。物理题复杂难懂,她准备直接翻答案。
他睁开眼睛时,最先看到光圈斑驳的天花板。世界那样刺眼,他感到头脑一片空白,像婴孩一样柔弱、可怜又无助,却又如成人一般抱着被全世界抛弃的茫然。
而高亢的女声从近似羊水的不安外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