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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扬风沉默许久,说:“本王之前是疯魔了。”
顾云深扶着叶栖华的后颈,又把一颗药丸塞进叶栖华口中,捏着穴位让叶栖华吞了下去。见左右无人,顾云深轻声问:“殿下之前透露弑君之意,也是疯魔了吗?”
裴扬风说:“不。”他那时刚刚独揽大权,身边人纷纷劝他另立一个更年幼更好控制的皇帝。叶栖华在位时的诸般手段余威仍在,谁都不会相信他会做一个任由臣子摆布的傀儡。
可心狠手辣的叶栖华却真的在情字之上失了魂,才落得如今这般凄惨下场。
裴扬风看着叶栖华沉睡中的苍白面容,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苦涩笑意。他以前竟从未察觉,叶栖华竟是如此痴傻之人。
在他记忆里的叶栖华,沉默,狠艳,悄无声息地制敌于死地,未达目的不择手段,更有着些皇室贵胄天生蛮不讲理的傲慢。
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为情而痴的傻子。
可傻子叶栖华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了他面前,呼吸微弱,伤痕累累。相似的面容,相似的虚弱病体,裴扬风想起了自己的姐姐,那个曾经艳绝天下的凤宁太后。
太后病了很久,叶栖华登基时她已经下不了床了。
那年春天边关战事胶着,裴扬风日夜奔驰回京看了姐姐一眼,又匆匆连夜赶回了长秦关。
那一眼,太后虚弱地拉着他的手,眼中含泪说:“扬风,栖华这孩子,对人对己都太过狠毒不肯留下退路。姐姐不放心,姐姐真的不放心呐……”
再之后,林月白战死关外,叶栖华下旨不得救援。
裴扬风心里的叶栖华,便只剩下了对人狠毒这句话。
顾云深缓缓拔出叶栖华头顶所施的几根银针,把微微泛蓝的银针扔进了清水之中。他说:“陛下明日就会醒过来,但是神智还能留有几分,我也没有把握。”
裴扬风点头,送顾云深去休息,自己在床边守了一夜。
叶栖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的舅舅眼神冰冷,无情地把他抛在了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