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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挽宁看着他,心软得快要化了,点了点头,坐在床边的凳子上:“好,我陪你。”
裴执拿着刚才的兵书,却没再看,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——说他小时候在营里淘气,被父亲罚跑圈;说第一次上战场,紧张得手抖;说之前去海棠谷,见过她母亲采药的样子……
叶挽宁安静地听着,适时回应两句。
太阳透过帐篷的缝隙照了进来,落在两个睡袋之间,暖暖的,有种春天的感觉。叶挽宁看着裴执的侧脸,突然觉得,这一刻真好。
夜幕低垂,像墨一样浓,军营里一片漆黑,静悄悄的,除了帐篷哗啦哗啦的声响,就只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。叶挽宁趴在裴执的帐篷里,本来是想回隔壁自己的帐篷睡的,可走到帐篷门口又折了回来——她刚才忍不住看了眼裴执,见他睡得很不踏实,不仅磨牙,还小声哼哼。
她心里记挂着好几件事:一是怕他夜里伤口发炎,二是怕他渴了没人递水,还有就是怕他醒来看不见人会着急。
迷迷糊糊中,她感觉有人轻轻摸她的头发,动作柔柔的,像怕碰坏了稀罕东西似的。叶挽宁猛地睁开眼,就见裴执醒着,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,笑着看她:“怎么不回隔壁睡?在这里趴着多累啊。”
“我怕你夜里睡不舒服,没人照顾。”叶挽宁揉了揉眼睛,声音软糯,带着刚醒的慵懒,像只刚睡醒的小猫。
裴执看着她惺忪的睡眼,心都软了,往床内侧挪了挪,腾出半边位置:“上来挤挤,这床够大,别冻着了。”
叶挽宁有些犹豫——孤男寡女同床共枕,总归不好。可看着裴执诚恳的眼神,再看看他胳膊上厚厚的纱布,又不忍心拒绝。她轻轻脱了鞋,躺在裴执身边,尽量离他远些,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。
“这样就不冷了。”裴执笑了笑,闭上眼睛。
没过多久,他又悄悄睁开眼,看着身边的人。叶挽宁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,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,像两把小扇子,可爱极了。
半夜,叶挽宁睡得太熟,无意识地往裴执这边歪了歪,额头靠在了他没受伤的胳膊上。裴执身体瞬间僵住,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。他想推开她,可看到她安静的睡颜,又舍不得。
裴执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,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护住她的肩,像护着稀世珍宝。他怕她着凉,又怕动作太大吵醒她,只能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。
迷迷糊糊间,他想起白天叶挽宁给他换药的样子,想起她红着耳朵说“不担心”的样子,忍不住轻声呢喃:“挽宁,别离开我……”
这句话很轻,却刚好落在叶挽宁耳朵里。她睫毛动了动,嘴角悄悄勾起个弧度,又往他身边靠了靠,继续睡了。
天刚亮,叶挽宁醒了。发现自己倚在裴执胳膊上,他的手还护着她的肩,心一下子慌了。她轻轻挣开,刚要下床,就被裴执拉住了。
“醒了?”裴执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,眼睛却很亮,“不多睡会儿?”
“不了,我得去烧早饭了。”叶挽宁脸一下子红了,赶紧低下头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裴执见她慌忙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好,我等你回来。”
叶挽宁像逃一样跑出帐篷,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太阳,暖烘烘的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还是热的——原来,和喜欢的人靠在一起睡觉,是这种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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