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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上他都不敢回头,怕龙卷风像传说里一样被注视就会被拉回死亡的深渊。在踏出城寨之后,他终于抛弃这无妄的担忧,转身直视龙卷风。眼睛里有泪水,他说:“我舍不得你,大佬。”
很小的信一刚来城寨的时候,晚上拉着张少祖衣角问:“祖叔叔,能不走吗?”
风吹过去,有一点冷意。空地没有遮盖,亮堂堂的,张少祖半透明的身形几乎被照成了一个发光的金人。他手上还拿着一支云斯顿,可惜鬼魂幻化的香烟并不能被点燃。漂浮在半空的鬼贴近青年人,弯下腰抱住那颗毛绒绒的栗子头。
张少祖几乎整个人裹住了他,在小小的人类耳朵边讲:“别害怕,我一直陪着你。”
阳光终于彻底穿过透明的身影,温暖地把人类紧紧抱住。依靠着的身躯这一刻化作看不到的虚无。欧律狄克和俄耳浦斯分别在地府中和夜空上相望,而张少祖,张少祖变成清晨的风和温暖的阳光。
张少祖从不说谎。
九日冰祖
一杯菠萝汁。
信一在守灵,灵堂摆足三日流水席,月亮越高人声越吵闹。外面的小弟出去买水,一兜饮料拎回来,最上面是一瓶易拉罐的菠萝水。
易拉罐被放在旁边桌上,人的脚步声零落。蓝信一眼神都欠奉,他在蒲团上直直跪着,双手高举,握一串染血的念珠,不出声诵经。
身后一个人被拎出来仍在地上,蓝信一不动,其它帮众都不敢动。那俘虏瑟缩在一群乌泱泱黑帮中,周围都是墨衣衫的乌鸦。个个等着给他送终。
“罹犯口舌诸业,不得不报。”大佬终于念完经,跪了不知多少个时辰,站起来却也未显踉跄。龙城帮大佬蓝信一惯用蝴蝶刀。他一手仍捧掌心念珠如侍香,另一手从周围人手里接过他的刀。
两片蝶翼翻飞合一,轻描淡写落在叛徒鼻尖。
蓝信一突然叹了口气。
那俘虏恍然以为还有希望,忙不迭开口求情,又言到至少看在前大佬的份上不必灵堂见血
腹上与颈间一凉,再要出声只有血沫子从脖子上涌出。
他“嘎,嗝”地挤着,气口上不到咽喉。两只手胡乱在半空里乱动,够不到,扼不住,蓝信一的脸此刻逆光在他面前,看不清,看不到任何的神情。